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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十八岁的周栖野是个胆小鬼。
他的第一反应是瞒住妈妈。
好像只要不告诉妈妈,这件事情就不会成真一样。
但事实是,很多时候,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。
包括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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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差很久的爸爸风尘仆仆地回来了。
爸爸消瘦了很多。
脸颊上的肉少得几近脱相,眼窝也深深地陷了下去,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消沉。
不知道为何,看到这样的爸爸,周栖野的内心突然开始不安。
这是否又是什么不祥的预兆?
出现在眼前时他浑然不知,直至一切悲剧降临才后知后觉?
如此害怕,以至于周栖野与站在家门口的爸爸对视许久,也没敢问出一句话,吐出一个字。
在这场沉默的对视里,先动的是爸爸。
他换好拖鞋推着行李箱往里走,滑轮滚在地上咕噜咕噜的声音成了空荡屋子里唯一的动静。
行李箱被爸爸放在了他惯搁的老位置,然后摘下了口罩,疲惫的双眼望向周栖野,语气却温和又慈爱,“小野,这么晚了,怎么还不睡?”
周栖野说不困,爸爸没有深究什么。
他只是走到客厅接了一杯水,才慢慢走到周栖野的身边,单手端杯的同时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使劲揉了揉周栖野的头发。
“想什么呢?心事重重的。”
自打在医院听说关于妈妈的各种可能以后,周栖野总是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一个悬崖边上,半脚悬空,后背完全留给未知,每天都提心吊胆的,特别没有安全感。
他其实比谁都恐惧。
但仍然强装镇定,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,伪装到甚至在七人小群里若无其事地回复沈聿白的消息,闭口不谈癌症,只说可能还需要完善一些检查,让大家不要担心。
这种强装的冷静在看到爸爸的那一刻瞬间崩溃。
周栖野原形毕露。
比爸爸还高的周栖野,突然狼狈地弯下身子,伸手抱紧爸爸,脸埋在爸爸的肩头,然后很小声很小声地喊了一句:“爸爸。”
只此一句,再无下文。
两人心知肚明,周栖野在因什么而惴惴不安。
爸爸什么都懂,却极有分寸地尊重少年,不逼着他把那些惶恐的情绪说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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